2007年12月21日

剪髮記

留了15年的直長髮,
就為了兒子一句,「該換換你那鳥樣子了」,
今年一整年,
我就在跟我的頭髮奮戰不懈,
燙髮,剪髮,修髮‧‧‧,
折騰來折騰去的,
總算覺得可以了。

豈料,
姐妹們的小聚中,姊夫一句,
小芳,你看起來最老氣,像個老太太,去弄弄頭髮。
我又掉進這場千絲萬髮的戰役中。

拿著大夥兒給的推薦函,
風塵僕僕地找到這位髮型設計師,
哇!還真帥!

彼此打過招呼,
才知這位先生是我姐姐姐夫的粉絲。
話不多說,
只見他兩隻手在我頭上摸來撫去的,
跟我說明他在研究我的頭型、髮質和髮量,
眼睛直定定地看著鏡中的我的模樣,
然後,他開始表示對我的印象與看法,
好像算命先生。

髮型設計師說,
我的五官有時尚感!

哈哈哈,
這大概是我聽過最好的恭維話了。

第二好的恭維在拍結婚照時,化妝師說我的臉是他遇過最好處理的一張臉,
半個小時就著妝完畢。
當時我覺得他該收我半價,因為省了他許多時間。

掐指算算,前後二十年,
所謂時尚感,
是不是指老得很好看?我心裡猜著。

我被強烈建議走歐洲風,
也就是俐落的短髮。
可是我的心裡一直渴望完成【一頭長法拉】的夢幻,
所以,光是談話就花掉半個多小時時間。

當然,一直以來對髮廊呀美容院的恐懼揮之不去也是主因,
從未有個設計師能聽完或聽懂我所有的想法、擔憂、期待、恐懼,
從未有個設計師說修一修,就真的修一修,
總是一剪子就落了一地長髮絲,
一刀子就砍了你所有的盼望與想像,
讓人氣結。

聰明的人,今天這位設計師先生。
見我們談話沒有結果,
也不僵持,
先送我去把頭洗洗。
洗得真好,
不抓不摳輕輕按,
流水聲中,
就把我的遲疑給洗掉了。

現在,我就像他說的,
把原先剪得不好的髮型"化腐朽為神奇",
頂著一頭輕鬆的短髮回家。
以後,大概還要磨合個四、五次,
才能把他和我心目中的理想髮式定板。

毀譽參半,
設計師叫我要有心理準備,
我笑笑接受了。

別人怎麼看我我並不在乎,
倒是,
見識到一個人多年沉浮閱歷無數之後的深闇人性,
真是不簡單啊。
自從上次自己貼壁紙,打心裡佩服貼壁紙工人後,
我再一次肯定真正的專業,了不起。

2007年12月17日

一次打贏七個!

一次打死七隻!

這則故事很多人都聽過,小裁縫最後打敗了一個大巨人。

今天下午,漂亮小姐一回到家就眉開眼笑地送上一張成績單,現寶喔!

「媽媽,你知道我第幾名?」

我正想著該說哪個數字才能皆大歡喜,
既不傷她,也不令我自己太失望。

丫頭片子已經忍不住自己大聲說,26名耶!

哇!
我真的忍不住抱她起來又親又叫,不容易啊!

這是她轉進高雄的學校,完整地上完一個階段的課程之後,
接受的第一次考試。
考卷用的是一般正常試題,而不是針對特殊學習需求設計的考卷,
題目,我看都覺得難。

所以我一直以為應該會墊底,
嗯, 正確地說,
我從不在乎她考了第幾名,
所以根本沒想過跟考試有關的一切排名啊、分數呀的。

一直以來,對於漂亮小姐的求學過程,
我只敢、只能做最低的奢求,就是能夠見她
開開心心進校門,平平安安回家門。

在餐桌上,
漂亮小姐又喜孜孜地拿著成績單左看又看,
並且,
鄭重地要求我注意,
她可是比上次月考進步了7個百分點喔。
〈哇塞!連百分點她都認真計較了〉

只見她嘴裡唸唸有詞,
不一會兒,
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似地大聲喊,
媽咪!我竟然打贏七個人耶!
〈全班共有33個人,小姑娘第26名,所以‧‧‧〉

我聯想起那個小裁縫的故事,忍不住笑了起來。

2007年12月13日

病從口入

我的漂亮小姐今天沒上學。

其實,她的生病機率挺高的,
但是我都可以預測。
我很厲害?
不,不。

漂亮小姐從兩歲前後,
我就沒再幫她剪過指甲了。
不需要。

不是指甲不會長,
是被她一隻隻給啃光了,
有時啃得不過癮,
連指頭上的皮都被像洋蔥一般一層一層剝下來,
還會鮮血直流。

曾經,有個阿姨跟她打賭,
只要能留出一手指甲,就送她一瓶很漂亮的指甲油。
很大的誘惑,
因為漂亮小姐愛漂亮。

一年過去,
這瓶指甲油大概已經乾掉了,
還沒送到她手上。

漂亮小姐這一生學會的第一個成語,大概就是病從口入了。


知道我總是提醒她要隨時洗手,
也知道自己常常鬧肚子痛的原因,
可是,
她很無奈地告訴老師,
她真的常常忘記洗手這件事啦。

記得洗手喔~ ~
話,還在天花板上繞著呢,
她小姐一轉身手指頭就進山洞了,
東摸摸西碰碰的,
不生病才奇怪。

從小就不碰奶嘴。

如果她願意吃點別的什麼代替手指頭,
或許事情就好辦些。

頭冒冷汗,
手抱肚子。
好可憐啊,看起來。

我知道漂亮小姐不是故意的,
我也發現漂亮小姐生活習慣正在進步中。

只有,
繼續當個聒噪的媽咪,
繼續當個厲害的看護,
繼續守候我這位可愛的小姑娘。

2007年12月11日

你會放棄我嗎?

今天,我的漂亮小姐想要享受,
享受放學後自己帶鑰匙開門的獨立感。

所以請我千萬不要趕著從屏東回來。
她說,
趕路太危險,
萬一出個車禍就完了。

為了安我的心,
她又拍胸脯保證,
我ㄧ到家時,該做的事她都會完成,
我一定滿意的不得了。

在屏東,我刻意拖延回家的時間,
讓漂亮小姐好好完成這偉大的心願。

一到家,只見她匆忙將便當盒洗好。
看完卡通,默不作聲拿出聯絡簿,因為忘記做功課。
在我的恐怖數算數字中,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該洗的澡洗完。
在我威嚇沒有晚餐可吃的情形下,她用二十分鐘就完成了作業。

一片慘烈!

吃完飯,
把飯菜收進冰箱,
我的漂亮小姐開始埋頭寫紙條,
我知道是寫給我的。
她請我洗好澡,
坐在餐桌前,
跟她一起看。

好可愛的貼心話兒。

看我不太生氣了,
摟著我,
小丫頭開始流眼淚,
不斷說對不起,
因為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做事情。

臨睡前,
突然問我說,
你會放棄我嗎?

腦袋哄然作響!

我靜靜地看著我的漂亮小姐,問她怎麼會這麼問呢?
她回答的很清楚,
她說我在生氣時,我在罵她時,
有時候她會這麼覺得。

拿著棉花棒幫她挖耳朵時,
我跟我的漂亮小姐道歉,
鄭重地表示我絕對不曾想要放棄過她。

引述剛剛寫給我的文字,
我請她,
再給我許多機會改善。

這是她的話,所以她懂。
她點點頭,沒問題,
然後,我的漂亮小姐帶著安舒的微笑入夢。

我,就坐在電腦前,
此時此刻,
想著我曾說過的,不經意的,傷了孩子的許多重話。

一邊反省著,一邊提醒著自己,
絕對絕對要
讓我的漂亮小姐知道,
媽咪也會常常犯錯,
但是一定誠心面對,勇於改進。

我們一起加油!寶貝

2007年12月2日

彼此打氣!



陣容龐大的打擊樂團


可愛認真的鼓鼓臉


下午,帶漂亮小姐參加高雄地區殘障福利聯盟舉辦的大型園遊會活動。
漂亮小姐的角色,是打擊樂團的表演者,
我,是星媽。

這種性質的活動,
我們已經參加不下四次了,
每次都可見到許多殘障團體露臉,
每次都可以看到各種不同障礙的人穿梭在會場。

我很喜歡這樣的一種集會,
非常熱鬧,
每個人都歡天喜地,
特別是我們參加的這個打擊樂團,
是注意力缺陷過動症協會組成的小樂隊,
裡頭是一缸子大大小小的過動孩子,
鬧嘛鬧翻天,
平時在學校的壓抑解除了,各個妙語如珠,
可是誰也不欺負誰,
吵歸吵,氣歸氣,不用兩分鐘就和好了。

站在旁邊陪伴的家長,
其實都很喜歡看孩子們玩鬧。
因為是在戶外,
有草有樹有陽光 ,
聲音大一點、笑聲誇張一點,
不會覺得有罪惡感。

這裡面有好多孩子,
平常必須定時吃藥,才能控制情緒。
奇妙的是,音樂老師根本不需大聲嘶吼,
鈴鼓聲一拍,眼睛一瞪,
孩子們都能安安份份遵守規範,
若不是在這樣的場合裡,
很難想像他們好手好腳的到底有什麼問題。

今天表演結束之後,
有位女士跑來跟孩子們打氣,
說小朋友都好乖。
看到我,
也跟我問好。
本來以為她是活動志工,就點點頭笑一笑,
沒想到她有一個唐氏症的孩子,已經快四十歲了。

哇!不容易!我心裡想,
這是多麼長的一段歲月啊。
再看看眼前這位媽媽,
活力十足,熱情有勁,
而且,對人非常和氣。

用多少青春歲月走過這艱辛的日子,
用多少精神力氣和政策抗爭才有今天我們對特殊族群的一點點重視。
我算是撿現成便宜、享前人之福的家長囉。

寒暄幾句,
臨走前,她用粗粗熱熱的手緊緊握著我,
我還不知該說什麼,
她豪氣地說,彼此打氣、彼此打氣,說完就走開忙和去了。

我站在原地,想想,
這真是句好話,
不亢不卑,
不怨不艾,
心頭不禁一熱。

是啊!
所有的父母都要彼此打氣,
也絕不放棄。

抬頭,藍天裡,
難得一見的彩霞在微笑。

2007年11月27日

雨聲

昨夜,在高雄度過了第一個有雨的夜晚。

雨聲,滴滴答答敲在窗簷上。

老石棉瓦的聲音清脆響亮,卻沒有鐵皮的刺耳,
一滴一聲響,雨勢大了,成為連綿不絕的叨絮,
左耳進右耳出,就也不嫌吵了。

新式遮雨棚用的玻璃纖維是沒有聲音的。

透光塑膠片發出的聲音最不好聽,陳陳悶悶,
像鼓聲,卻沒有一點生氣,
咕嘟咕嘟的,聽了打心裡就不痛快,
真想用腳踢出一堆水花出出氣。

就這樣,躺在床上,聽著各色聲音作響。

雨聲,本來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的台北,
我住的東園街有一整片的草原,
有一整片的薑田,和綿延無際的西瓜田。
跨過幾條小路,就能到淡水河邊看螢火蟲了。

坐在草地上,
抬頭看雨絲往下掉,
好像無數的煙花灑在臉上,
刺刺麻麻,說不出的舒服。

雨絲掉進草地時,
是沒有聲音的。
要把耳朵貼著地,
才會聽到唏唏嗦嗦的聲音,或像是被彈耳朵的答答聲,
好聽極了。

雨,都是用鼻子嗅出來的。

一陣風吹過,
有時濕濕涼涼的,有時潮潮膩膩的,
有時還會摻雜石頭上的陽光味兒。
梅雨,西北雨,颱風雨,
各個氣味都不同。

我最喜歡閃電打雷之後的雨味。

跟女兒躺在床上,
回憶的,是直潭的草地。
懷念的,也是直潭的草地。
大雨滂沱時,
我們總愛坐在屋前的廊下看雨。

雨,真的是用看的,
因為聽不見,
等聞到味道時已經是白茫茫一片雨景。

看白鷺鷥在青綠的山中展翅飛翔,
看小八哥抖動身上的羽毛,
看烏秋低著頭飛進簷下躲雨,
看我們家愛玩水的狗腿快樂地在草地上狂奔打滾。


到了人口密集的地方,
雨棚上的聲音成了主角,
出門,
車頂的,傘上的,腳下柏油路面的聲音,熱熱鬧鬧堆在一起。

這,又是另一種雨的記憶。

2007年11月20日

娘家

前幾天,在六先生的網站 http://mr6.cc/
看到一篇文章,“大海的兒子”,
作者闡述自己對於家的看法。
我想,
對安土重遷的中國人來說,
對害怕搬家面對陌生情境的人來說,
可能不太容易瞭解與認同。

無獨有偶,
龍應台與兒子安德烈的36封家書這本書裡,
提到了安德烈心中的小鎮,
提到龍應台想給孩子一個穩定的、"家"的空間記憶,
背後無奈而既定的事實,
龍應台本身的成長環境與背景。

兩位作者都提到了家,
卻用著迥然不同的角度探索詮釋了遷徙、流浪、安定、歸屬的意涵。

我不禁想起,這幾年自己搬來搬去,
每到一個地方,
總有人會問我,娘家在哪裡?
大概覺得不容易回答吧,
我總是要努力地、囉唆地描述一番我的成長與遷徙經驗,
如果對方有興趣的話。

簡單的結論則是,
我媽在哪哩,我的娘家就在哪裡。

而我,愈來愈覺得這個問題很蠢,
絞盡腦汁回答這個問題更不高明。
為何人一定要有在地圖上說得出的娘家落點呢?

萬一父母不在了,
好歹也得有兄弟或是旁系血親供著祖先牌位的人,
能當作自己的"娘家"。
否則好似被家人遺棄或是自己逃家一樣,如此難以啟齒,
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挺彆扭的。

這兩年,有點年紀了,
對這個問題變得不太在意,
反而回過頭來想,
我能成為孩子們想回的"家"嗎?
我能建構一個我所喜歡的家有多久?
我希望留在孩子心目中的,
家的形貌是什麼?
以後,孩子們會如何砌鑿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家?

最後這個問題,我覺得有趣多了。
真想乘坐多啦A夢的時光機,
到未來去瞧瞧,
看看孩子們的娘家生做啥款,
也好為現在的自己出些點子!

2007年11月16日

漂亮小姐摔一大跤!

我家的漂亮小姐放學回家時,跟我說她又摔跤了。

一開始我笑著問她,
不是在體育課時才摔了一大跤嗎,怎麼又不小心摔了呢?
檢查了傷口,就一塊瘀青,
想想擦藥就好了。

這時,快樂小姐口齒不清地說了幾句話,
好像是她不太記得怎麼摔的,
又說她摔下去時手伸直直的,連臉都沒做好保護‧‧‧
最後說,老師說要注意,也寫了聯絡簿。

才進家門,就接到mm老師的電話,
把小姑娘跌跤的事詳細說明了一遍,
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小姑娘可能是癲癇發作了。

記憶所及,漂亮小姐只有在九、十歲之前有癲癇發作的跡象,
幾幾乎都是在半夜裡。

當下還來不及擔憂,
就被感激的情緒充滿了胸懷。
真的感謝學校裡的老師,有如此豐富的經驗,
更有如此關心照護孩子的敏感細心。

隔天,老師就到班上與全班的孩子做了輔導,
教導孩子如何面對、因應與保護癲癇發作的同學。
幸福的,
我想,
不只是我的漂亮小姐,
還有這些可愛又善良的同學們。

他們在青春期,
就能以柔軟的心看待身邊需要關照的同學,
日後,我們的社會上,
就會長出一大群有情感、能體恤、肯付出的,
具足豐厚人文關懷的菁英。

看著這群孩子,
不計較,不功利,
不必到了成年之後,
再花大錢去學人際溝通、去學包容接納。
因為他們在生命茁壯的年歲,
就已經開始最重要的,生命課題的學習。

這,是多麼豐厚的本錢!

今晚,
覺得女兒真幸福。

這菜,不香?

換環境,不難;
難在適應它。

適應,也有許多種,因人而異。

當了媽以後,
最需要立刻融入生活的,就屬買菜這件事了。
買菜,不只是買菜,
還摻雜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與互動。

有的菜販,看起來就是不對味,
即便他喊出四把五十元的喋血價格,
我也從不動心;
有的老闆,長得其貌不揚,
偏就是疼老婆愛孩子的那種古意人,
即便攤子上沒有我中意的蔬菜,
也會挑上一兩種回家自己想辦法變花樣。

有位太太真可愛,
曾經有一次我身上沒帶太多錢,
所以拿菜時拜託她先加加總金額,免得超過額度了麻煩。
這老闆娘聽我說身上錢不夠,
二話不說從大口袋裡掏出一大把千元大鈔,問我多少才夠!
當下我先是ㄧ怔,隨即一陣溫暖襲上心口,
不過就是平常買菜結識的老客人,竟能如許信任。

我有個種田的朋友,也種蔬果,
還弄了一座有模有樣的觀光果園。
在屏東,這麼熱的地方,
他可以種成一片好吃到不行的草莓園,
即便已經不再採收,準備翻土休耕了,
依舊可在草叢中尋寶,
採到又紅又香的草莓,一捧一捧吃得不亦樂乎。

重點是,
曾經有五年的時間,我可以在他的園子裡自由採摘番茄,
看著滿園晶瑩剔透的紅番茄,
要大要小隨我挑,
彷彿我是主人似的,直到我搬家。

一到台北,剛好遇上青蔥一公斤450元的慘淡歲月。
我晃到新店碧潭邊上的市集,
隨手拿了顆蕃茄一秤,『60元』!啥?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問一次,換來兩顆大白眼。

大約有半年的時間,我碰都不碰番茄,
直到我那種田的朋友寄上兩大箱番茄給我。

台北市郊還好,種菜的人多,
山上永遠有免錢又好吃的地瓜葉、紅鳳菜,
不少時候,還能嘗到剛剛摘下來,絨毛還帶著紫紅的竹筍,
甜嫩到不行!
除了魚蝦吧,買菜,還不太傷神。

搬到高雄,
附近就有大大小小市場兩三個。
努力地察言觀色之後,
仍然無法安心地跟哪個攤販買菜。

第一天開伙,
桌上一盤青江菜、一盤空心菜,
看起來翠綠翠綠的,
一口吃下去,母子三人同時擺出怪表情,
一點都不香嘛!

過兩天,我從屏東帶了一大包蔬菜回來。
晚上,女兒直說,這菜好香!這菜好香!

是呀!
用有機肥料施作跟化學肥料催熟的菜就是不同,
既香又耐放。
想到必須快快找到幾個賣好菜的菜販,
真是當務之急。
找到了,對我而言,
家才算真正地安頓下來。

要不,吃喝都不在這兒,
怎會像個家呢?

2007年11月7日

偷閒磕牙

掐指算算,
從點點4歲開始,到今天10個年頭,
我們已經搬過大大小小十一次家了。

以前,年輕力壯,
收拾東西,一兩天就搞定;
搬好家,東西就緒頂多也是三五個工作天。

這次,
一搬,就是兩個禮拜。
開始準備收拾東西的前兩天,
我坐在房間床上,兩眼茫然,
只想哭。
忽然瞭解憂鬱症的人真是辛苦,
腦袋轟然,四肢瞭然!

家當全進到新家來,
已經三天了,
依舊是滿坑滿谷的紙箱。
決定不再用超高標準面對這一切,
也不打算當個女超人,
兩個晚上就變出一個井然有序的家。

我悠悠閑閑,
先裝好濾水機,再搞定水龍頭,
裝冷氣、鋼琴調音一天一樣。
臥房先鋪好,
客廳反正沒啥人來,只有閃電進出,就伸長了腳跨來跨去也挺有趣。

至於粉刷牆面、換燈具‧‧‧
就讓自己鬆鬆的,緩緩的來吧。

倒是,高雄沒我想像的恐怖,
安安穩穩睡了幾天覺,
覺得這間老房子還真不錯。
等廚房開張時,
一定要先做一鍋麵疙瘩痛快吃ㄧ場。
牛肉湯、鮮蝦餃、什錦稀飯,
就慢慢等上桌囉。

2007年11月2日

搬‧家

家快搬好了!
頭、身皆已過,一雙腳還留在屏東。

10月31日,生平第一次在高雄過夜。
忽然很〝想家"。

家,在許多時候,於我而言,竟是如此抽像!

家,在我心中,常常只是一幅落日餘暉的景色。

騎在路上,
當天光微暗、椰子樹的身影因著夕陽的照射顯得修長無比時,
我總會特別想家,
特別想回到爸爸還在時的家。

喜歡把頭鑽進爸爸懷裡蹭呀蹭,
把臉貼在爸爸臉邊摩呀摩、親呀親的。

原來,心中的家是兒時美好的記憶。
而這記憶,又總伴隨著黃昏時分一群媽媽手叉著腰,
在家門口叫喚野孩子們回家吃晚飯的么喝聲。

多年來,日落黃昏時,
我總是特別地想回家,想回家看著家人們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熱鬧。
這次搬家,感覺竟是如此清晰,
甚至,帶點感傷的渴望。

在高雄醒來的第一個早晨,
女兒說,從沒睡過這麼舒服的一張床,
我睨著眼角瞄她,
說的跟真的一樣,還不就是原來的床?
只不過就是換了個地方,就這麼舒服啦,好笑。

心底下,我也著實舒坦了下來,
總是找到了一所好學校,找到了一間離學校近到不行的安靜房子,
這麼想想,
床還真的睡得比之前安穩呢。
小丫頭片子,嘴裡不會說,
可心清氣明,比老媽強喔!

2007年10月18日

搬家!不搬?搬?

找房子,一直是件有趣的事,
認識環境,瞭解建築結構,欣賞空間安排,查看管線配置,
順帶試著探究原屋主的性格與生活哲學。

我喜歡水氣豐沛的環境,
水場附近,是空氣最舒適的地方。
屏東的自來水廠,樹多,鳥多,空氣涼爽,
每每回家的路上,人就心曠神怡了起來。

最懷念的要屬直潭了。
住在翡翠水庫下游的直潭淨水廠旁,
群山環繞、新店溪彎流其間,
白鷺鷥、夜鷺、烏秋、野八哥是常住民,
常常得見老鷹盤桓獵物的精采鏡頭。

今天,為了女兒唸書方便,得搬到高雄。
高雄,離屏東不遠,
可是,心靈的距離好長好長。
總覺得高雄,空氣髒髒的,人擠擠的,房子灰灰的,
除了看表演,
一無是處。

完全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住在如此遭我嫌棄的都市裡!

所以,除了考量現實因素不得不搬的「勉強」,令我不舒服之外,
最最困難的面對,其實是內心對大都市的不愛吧。
所以,這次的搬遷對我來說,
是習慣與成見與堅持的大考驗。

我得放棄一向的,對居住環境的堅持;
我得放棄一向的,對自我設限的堅持;
我得向現實低頭,委曲求全,
挺難的。

不過,話說回來,
事情並沒想像的嚴重。
自己的思維轉個向,
自己的無謂的堅持輕輕放下,
又是另一種心情。

準備在這大都市叢林中展開探險吧!

2007年10月16日

好險,命大!

說件恐怖的事。

今天上午點點月考,所以我們難得七點不到就出門。
過了澄清路之後,就待左轉正義路。
我挺悠哉地在綠燈亮起之後才起步,都已經騎到路中間囉,
突然有一輛機車呼嘯而至,我猜猜時速至少90公里以上。
這車子是從澄清路的方向闖紅燈衝過交叉路口的。

車上是兩名準備上工的男子,大概要趕時間吧,
總之,他看到我的車子時,大概也嚇了一跳,
緊急煞車不及,就整台車翻躺在地上急速滑行。

就那麼一瞥,
我算算一定會直接撞上我和女兒,
油門一加就往前急走,
還好反應夠快,沒傻傻地呆在原地。
算是逃過一劫。

不過,緊張的神經到了十點多才漸漸放鬆 下來。
點點胃痙攣,痛到中午,真是嚇壞了。
想到為了生活奮不顧身的受傷男子,心更痛。

我的結論是,
寧可晚點出門、晚點進學校,
才可避開早上最兇猛的上班潮。

還有,儘快把家搬好!
我的身體已經不足以負荷每天的驚恐啦。

2007年10月4日

幸好,我長得夠壯!

算是深夜了吧,晚上十點多。

朱小斑打個手機給我,
自己擠痘痘,據說膿汁狂噴了五秒〈現在的孩子營養真好〉,
目前血流不止。

就這樣,
偉大如我者,不多慮白天已經來回兩趟屏東高雄之間,身體已然的疲憊,
騎上90cc的小小機車,帶著閃電〈後來斑斑說這是個美麗的錯誤〉,
就開始我的鹽埔之旅。【註】

第一次發現,到屏北高中的路,
應該說,從屏北高中回家的路,真是遙遙無盡期!

原因之ㄧ是,
為了閃電必須和一路遇到的狗打招呼,〈想像一下,鄉下的狗有多少〉
或是碰到紅燈就要跳下車,四處嗅嗅聞聞順帶撒泡尿,
或是,就只是不想走,
我們母子倆就得停下來等,或是慢慢騎,邊騎邊等。

原因之二是,斑斑不斷變換姿勢,搖搖晃晃,
車速一定得慢,才能應付路上可能發生的各種狀況。

我們當然平安抵達了家門,
斑斑的大痘痘受到妥善的照料,
閃電也回到位置上準備睡覺。

我的頭被斑斑靠得有點暈,
我的大腿被斑斑的手撐得有點想抽筋,
我的兩隻手為了扶穩把手,有點抖‧‧‧

感謝上帝,
幸好我長得夠強壯,
阿門。

註:屏北高中,座落在屏東縣鹽埔鄉,彭厝農場邊上。
從屏東市,我家,到屏北高中,
來回32公里。

2007年9月30日

小帥相親去

小帥,男,進住我家八年整。
年齡不詳,
標準毛色太陽鳥一隻。

說起小帥,
我們都很習慣很習慣他宏亮近乎刺耳的叫聲,
特別是在心情愉快時,
只要我們一叫「小帥」,他就會立即回應。
大多時候,回應的速度快到會讓人以為他是同時出聲的!
所以,我認為鳥不但視覺好,聽覺更佳。

視覺好,讓我更相信鳥是最棒的接待員。

住在直潭山上時,
房子與房子之間距離很遠,
空間都被樹和草地填滿。
有人走過來,狗一定會先大叫幾聲,
功能是「警告!警告!有人靠近中」,防禦力倒未必。

所以,養狗是家家戶戶一定遵循的慣例。
特別是在人煙稀少、入夜之後除了蟲唧狗吠兼青蛙吼叫,
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的深山裡。

有天清晨,
擺在門口的小帥忽然沒緣由地高分貝啾啾大叫,
我好奇地走出門去瞧瞧,啥也沒見著;
過了兩三分鐘,
狗腿〈註1〉才汪汪吠了起來。
我再一瞧,喔,小斑的好朋友搭巴士上山,正慢慢地踱步到家門口。

小帥只對熟識的人有如此反應。
依我的判斷,
他應該是在斑斑同學離家門至少200公尺之外時〈註2〉,
就開始熱情的迎賓曲。

小帥其實不是我家最早養的一隻鳥,
我們養他是為了孤單的小乖。

小乖也是隻太陽鳥,是屏東基督教醫院服務台志工從病患手中接下的一隻,
與其說是受傷,毋寧說是飽受驚嚇的一隻,摔落在地面的小鳥。

志工媽媽情商管理志工的社工員,大偉,
帶回去照料。
親愛的大偉不忍拂逆其意,收下了;
然後,竟偷偷跑到我家,甜言蜜語連哄帶騙,
交給了容易受騙上當的老人家,
我親愛的媽媽「保管」。

我記得那天我ㄧ回家,就看到兩個孩子臉上發光,
心裡頭還在狐疑著,
頭上一陣撲撲聲,就看到她啦。

收養小乖半年多,心疼她形單影隻,
帶到鳥店驗明正身之後,
就把小帥給招贅回來。

四年前一個冷冽的日子,小乖壽終內寢,
小帥在清晨唱了將近二十分鐘我們未曾聽聞的旋律,
淒美哀涼的曲調,到今天我和小斑都印象深刻。

曾經也幫他找了位灰珠斑點的sunny填房,
不料我們的急性粗心,未讓兩人先行熟稔就關在一處,
sunny痛苦不堪小帥的粗魯行徑,
兩人又啄又吵,一點也不和諧。
老婆兩次逃家被我發現,也找了回來,
第三次,就再也不見芳蹤。

有位好友,養了一隻閨名小太陽的小姐,
肥滋滋的,快下蛋了,
最近我異想天開,就問要不要試著結結親家?
今天,我把小帥帶去,讓兩人就隔著籠子對看一陣子吧。
好像兩人都挺樂的。

我已好言跟小帥遊說了幾天,
他總不好一人孤孤單單走完這一生,
有個伴,陪著,也好。

看著小帥自顧自理毛,照往常習慣跟我低聲啾叫對話,
也不時回頭饒富興趣地看看那位姑娘家,
希望好事能成。

只是心裡納悶兒,到時候,
是娶進門呢?還是給人招親去?

晚上做飯時,
望著後陽台空蕩蕩的大鳥籠,沒人搭理唱歌的,
心,空空的,
還真不是滋味啊!


註1:2002年3月13日出現在我家門口,2006年7月8日慢性腹膜炎過世,
時年至少四足歲。
美的不得了, 閃電的親生媽媽。〈養母是我〉
註2:不是蓋的。從我家門口走到同一條街口去倒個垃圾再走回來,
快則10分鐘,慢也要半個小時。

2007年9月28日

車行高屏之間

屏東這幾天天氣詭譎多變。
午後,接了孩子回家,
高雄還艷陽高照,車子騎到鳳山,就明顯地嗅出雨的味道。
上高屏橋,就瞧見對面車道上的人雨衣上頭都是水珠;
下高屏橋,雨絲未斷,滿地積水,
但是身上卻不見濕透,頂多外套沾些水氣。
夜裡就真的有點寒意,電風扇都被請去休息了。

好玩的是,我終於對九曲堂、後莊、鳳山有了比較貼近的感覺,
以前,純粹是火車上的意象罷了,
以前,這些地名只跟車站的建築、植物聯想在一起,
只是一個個的站名。
現在,自己就在這土地上奔來馳去,
看到的房子、人、商店‧‧‧
覺得沒那麼抽像了。

因為天天走,常常一天還會往返兩趟,
路上的交通號誌,
街邊的廣告招牌,
不再如往昔,只是過客眼中的輕煙。
我會開始注意同一個街口總在那裡賣早餐三明治的老闆娘,
今天臉色好像不太好;
趴在工廠門前慵懶到不行的大狗身邊,突然冒出幾隻剛出生不久,
走路搖搖晃晃的小小狗;
興建中的高屏橋上,側欄開始施工,工作的人多了起來,
看來這次應有機會完工了。
運氣若好,
我還會親眼看見通車大典呢。

冒著生命危險往下一瞧,
高屏橋下的五節芒,不知何時,
已將白茫茫的花絮開得如癡如醉。

芒花,宣告秋天真的到了。

即便高屏溪的水位仍偏高;
即便橋上頭的駕駛與騎士都只眼望前方,
專心致志地在車陣中廝殺前行;
即便橋畔水上飛舞的鳥群明顯減少了許多;
秋天,總是循例出現在這個時節,
叫人放心。

還會看到什麼呢?

日復一日重複的車行,會教人麻痺無感知,
抑或有更深刻的,對世務的體會?
我也好奇。

2007年9月24日

阿忠要結婚了

朱小斑高一的導師,阿忠,
是東海的小學弟。
人長的帥不說,個性沉穩溫厚,
斑斑是他帶的第一屆。

斑斑對服裝、服飾、書包的獨特品味,
曾經讓阿忠傷透腦筋。
我也被叫去學校懇談過幾次‧‧‧

十月,阿忠就要結婚了。
這群被他帶得感情好的不得了的大孩子,都要去參加婚禮。
一聽說要準備節目時,
我可玩性大發啦。

找了屋上提琴手的劇本、音樂短片、歌詞,
希望斑斑找同學們好好練sun rise,sun set.
到時候一人一件正式的西裝,
最好是燕尾服;
女孩子當然是美美的洋裝囉。

手上拿著漂亮的藝術蠟燭,
男女對唱這首曲子。
把新郎新娘感動個半死。
啊!真浪漫!

不過,按照我的觀察,
這麼好的點子顯然未受青睞。

這讓我想起,我這一生中所參加的婚禮中,
最特別又令人難忘的,
當屬外文系的學長,李明東,和政治系學姐楊婉斐的婚禮了。
我們被邀請在晚上參加晚宴,
我記得在聯勤外事俱樂部。

當晚的接待,就是新郎倌本尊。
東東洪亮的聲音,報上每位來賓的姓名,賀禮〈有夠誇張吧〉
當晚的司儀,我記得也是他老先生一手包辦。
整場笑聲不斷,
可以完完全全感受到新郎新娘的開心。
我到現在都記得東東的濃眉大眼,和嘴角帶笑一直未曾消失的小梨窩,
以及,
他擁新娘入懷,翩翩起舞的迷人模樣。

希望斑斑能夠了解,
執子之手,歡樂盈盈的大喜之日,
是多麼值得好好記下的一段回憶,
是多麼值得好好祝福的一個開始。
也祝阿忠幸福快樂啦。

2007年9月23日

會自己找事做啦!

漂亮小姐在學校裡,吃過午飯,等媽媽去接她回家。
媽媽,難得和朋友一起吃飯,說說話,
一看時間,哇 !快遲到了。

高雄真是大呀,騎了幾趟路了,還是搞不清方向,走丟了。

因為媽媽比較慢來,
等待,挺無聊的。
漂亮小姐看看手上的課表,
就走進玩具熊老師的班上,上課去了!

真是太神奇了,傑克!

沒有焦躁,沒有不耐,自己想了個好辦法安排自己。
耶!

學校是如何有此等魔力,
讓漂亮小姐情緒如此平順,舒暢,
又極度安心?

漂亮小姐看到媽媽,說,我一直很想你。
她不會質問我跑哪兒去了,
也不會嬌嗔怒斥說自己等了很久,很不開心。
她只是走過來,用力抱著我,
然後淡淡地說,走吧,我們回家吧。

2007年9月17日

大仁國中的第一天

入班,比我想像中的步驟還細膩!

今天,漂亮小姐正式穿著制服進校門了。
之前來過兩次,就只是認識學校環境而已,
今天下午,輔導老師用了兩節課的時間與漂亮小姐做開場白。

首先,小馬老師把資源班特製功課表與聯絡簿交給漂亮小姐,
並和她討論說明課表上頭每位老師的姓名、任課名稱、以及和原班級課程的區隔。
接下來,佳芬老師也進來了,
不疾不徐地,緩和地告訴漂亮小姐在資源班上課的大概情形,
以及這星期先行安排的課程有哪些。
最後,讓漂亮小姐驚艷的導師也出現了,
〈她一直以為會是老老的老師,沒想到竟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姐啊!〉
和漂亮小姐打過招呼,瞭解座位、友伴特質的需求,和這星期的課程安排後,又忙著去上課了。

為了讓漂亮小姐逐漸適應學校的環境,
老師們讓她先只上資源班的課。

與此同時,輔導室會協助導師在原班級進行入班輔導,
幫助其他未來三年皆要同窗學習的孩子們藉著簡介,
初步認識漂亮小姐這個人,
以及,大家必須瞭解的問題、可能需要提供的協助等等。

同時為顧及精神與體力的負擔,
漂亮小姐這星期不必每天都上滿一整天的課,
有時半天,有時整天,有時上幾節課‧‧‧

佳芬老師還給了漂亮小姐一本【武功祕笈】,
幫助她學習好的與人說話模式。
漂亮小姐雖然不改白目本性,
說反話唱反調,還搞出一堆怪聲怪調,
但是在溫柔攻勢下,
還是乖乖地完成了老師的要求。

一直問,什麼時候可以到自己的班上上課?

回家後,雖然坐機車坐得屁股痛,
還是完成了自己的功課表,也準備好明天上課要用的東西。
晚上,也早早就準備睡了,
還擔心颱風來,是不是不能上學。

然後,興奮地腿痠腳麻,差點兒睡不著覺。
躺在床上,
告訴我說,媽媽,我好快樂。

是啊!我也好快樂,
親愛的,我的漂亮小姐。
明天,明天的明天,
以後的每一天,祝福妳都是神氣活現,快快樂樂的。

2007年9月16日

漂亮小姐要上學囉

9月15日,星期六,學校舉辦班親會。
我比漂亮小姐早一步進校門。

9月14日,星期五,接近中午時分,
輔導老師來電,請愛貽可以準備上學了。
這一刻,彷彿已等待了千萬年之久,
我高興的說不出話來,
心頭卻是百味雜陳。

就在兩天前,
發現前半生所受的專業訓練竟不足以應付做母親的焦慮。

四年前,為了漂亮小姐就醫方便,
毅然決然搬上新店山上,四天,打包搬家一口氣搞定。
漆黑一片的山上,偌大一棟房子,我摟著兩個孩子欣賞狂風大作下的颱風之夜。

兩年前,因為哥哥適應不良,
舉家再度南遷,看房子找學校遷戶籍絲毫未曾拖延。

兩年,換了三個工作。
〈其中一個還是丟了飯碗的!〉
即便漂亮小姐學校適應不良,三天兩頭我就得往學校跑;
即便漂亮小姐身體心理抗壓差,有事沒事就得在家陪她休息;
總想著,事情慢慢會好,慢慢會好。
總用著各種想法幫自己紓解焦慮,放鬆心情。

這一次,就為了漂亮小姐能不能進入一個我心儀的學校就讀,
即便是已經做了最壞打算,
頂多把漂亮小姐帶回家自己照顧一年好了。

依舊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啊!
專業拋到腦外,做母親的私心跳出來大聲嘶吼,
我說了我自己從不敢想像的重話。

現在,學校通知可以上學了,
我的心情沒來由地悸動了起來。
能夠讓一組專業的特教老師協助漂亮小姐在學校的發展,
我想都沒想過。
與其說幸運,我覺得是更多的感謝與感動。

讓其他的專業老師包容了我的情緒,
讓素昧平生的一群人包容了我一個做母親的焦慮、傷心、憤怒,
沒有什麼比這更讓我窩心了。


年輕有理想的導師,正在用恰當的話語描述班上孩子的學習狀況,
以及自己的帶班理念‧‧‧

我歪著頭,
臉上拂過窗外吹進的,早秋的涼風,
耳朵聽著樹梢小鳥啁啾啼叫,和教室上頭吊扇喀答作響的旋律,
歡喜的心情,不比自己上學時面對新老師新同學的少。

這就是漂亮小姐即將進來讀書的環境,
我忍不住,忍不住笑了起來。

2007年9月12日

今晚還是忍不住,哭了

以為經過了這麼多波波折折,高低起伏之後,
自己應該變得成熟,變得堅強。
近一個月來,為了漂亮小姐上學、轉學、重新就學的事,
幾幾乎三天兩頭往高雄跑,
幾幾乎快要變成高雄人了。

為了想找個和善的環境讓漂亮小姐就讀,
跟校方談、跟教育局談、跟家長談、跟老師談‧‧‧
漂亮小姐貼心,總是努力地扮演稱職的小跟班,
甚至在製作入班輔導的短片時,
她忍著肚子難受,又是介紹,又是唱歌,又是表演的,
我知道,她對於能夠離開一個令她痛苦受傷的環境,
能夠重新開始,
有多深的期待。

學校因為考慮周延,對於入班一事不斷斟酌,
我為了給漂亮小姐一個好的環境,
也努力當個乖乖牌家長,
聽話照做。
所以,昨天忽然被通知可能無法入學時,
我愣住了。

協調再三,輔導老師願意再為孩子跟導師說項,
我甚至願意先帶著孩子跟老師見面,
投不投緣,氣質和不和,
給彼此一個機會。

今天晚上,跟輔導老師講電話時,
終究忍不住,還是哭了。
我哭,是因為弱勢孩子永遠是被犧牲的一群人;
我哭,是因為孩子做了那麼多努力,到頭來卻因為別人的種種考量,全都倏地停擺。

我哭,因為心疼。

心疼有這麼好的老師願意為孩子的福祉考量,
卻受限於現行體制的不良,資源短缺,
即使有優良的專業知能,面對孩子的需求卻無能為力。

心疼有這麼多無法重新選擇孩子的父母,
願意負起責任,給孩子適合的養育方式,
只希望未來,自己的孩子能夠獨立生活,不成為社會的負擔。

一個合適的學習環境,只要一個合適的學習環境,
在裡頭,
毋需面對霸凌威嚇、毋需面對言語辱罵、毋需面對揶揄挑釁‧‧‧
可以安安心心自自在在地成長。

可是,經費永遠不足以為這些孩子做妥準備。

身心障礙的孩子,永遠是新聞當中受欺凌、受性侵、受傷害最深的一群人。
新聞,報過就不再有價值;
家長心中的痛,孩子身上的傷,成為家庭永遠的夢魘。
卻只能自己舔舐?


上一次掉淚,不知是多久前的事。
看電影掉淚,不算,那是一種感動;
看別人受苦掉淚,不算,那是一種惻隱之心。

今晚,因為己身的難受而哭,
心,真的好痛。

2007年8月27日

斑斑又要離家啦

斑斑,又要搬出去了。

國中三年級的寒假,我們一家人還住在台北新店山上。
斑說,他要回屏東,原因是,在山上已經度了一年半的假了,
在這樣下去,他一定考不上高中。

回屏東,就自己一個人借住在幼稚園的一間空教室裡,一個學期。
然後,捨近求遠,
捨了屏東的第一志願,選了遠在鹽埔,我們都很喜歡的一所新學校,屏北高中。

今年暑假,斑跟我說,要申請住校,
因為就剩一個學期了,
要專心讀書準備大學考試。

今天開始,我們出門採買一些用品。
斑斑突然說,
那我就吃不到你做的早餐了。

是啊,早上為了搭上六點半的交通車,
我常常得五點多就起床,
做早餐,陪陪他,說說話。
早餐款式常常不按牌理出牌,是我一慣的樂趣。
只要吃得開心都好。

再過兩天,就只能在週末見面了。

有這樣的孩子,真好。
可以親熱,可以聊天,可以談話,可以
看他做自己的決定,
看他走自己的路。

2007年8月25日

我真是做人失敗啊!

千萬別被閃電的一臉憂鬱給騙了!
我家有一條狗,名字叫做「閃電」。

閃電今年九月就要滿四足歲,是一隻混種土狗,超有個性。

閃電的媽媽叫做「狗腿」,喔,那是因為,
在這之前我不會辨認公狗母狗,錯把她看做公狗,就取了這等名字。
才叫了兩個小時,她就認定這個名字〈真夠狗腿!〉
既然來不及更正,就沿用下來啦。

狗腿自己帶著閃電長大,所以,在兩歲以前,閃電一直沒有離開過媽媽的身邊。
我常說,人帶狗,帶好狗;狗帶狗,帶野狗。
閃電眼中只有媽媽,只跟著媽媽,
從不馬戲我們這一家人,特別是漂亮小姐。
他最敢對漂亮小姐發威,然後,再接受一頓漂亮小姐的尖叫斥責。

閃電有一招最拿手的絕活兒,就是空中搭人。
我們一家人排排站在他面前,
他會先舉起兩隻前腳,搭在媽媽身上,
然後,爸爸,
然後,哥哥,
最後才是,漂亮小姐。
這中途,前腳絕不會落地,很厲害的招式。

閃電趴在地上時,像隻虌,一隻前腳收進肚子底下窩著,
另外三隻腳像外張開,
就像一隻虌。

有時候,他會仰躺在地上,四隻腳向空中伸展,其中一隻前腳彎曲,
樣子很像躺著飛的超人。

為什麼要說起閃電呢?
我覺得,閃電是最懂得直接表態的家人。
只有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漂亮小姐:
對不起,我討厭你這樣做;
很好,你這樣待我我很舒服。

漂亮小姐曾經「不小心」用板凳壓到閃電的腳,
立刻被閃電回咬一口,哭的希哩嘩啦。
當然,除了大哭,也破口大罵了十幾分鐘。

漂亮小姐若是帶著「不懷好意」的心情靠近閃電,
就算她是要撫摸閃電,
閃電一定回以狺狺狗吠,
不准漂亮小姐接近他。

我一直很好奇,
閃電是怎麼分辨出善意惡意?
我看都很好啊。

有時候,漂亮小姐被兇了之後,不吭聲,
閃電的判斷是正確的;
有時候,漂亮小姐被深深誤解,就會謾罵,
這時候,我就要插手,責備閃電不可無禮,
閃電就會默預設錯,再向漂亮小姐示好。

八月中的某一天,漂亮小姐,哥哥和我在家裡看電視。
氣氛非常愉快。
這時,我心血來潮,叫睡在一旁的閃電來給我摸摸。
摸完了,哥哥也叫他,
閃電很滿足地讓哥哥摸了半天,就走回他的布布上休息。

一直專心看電視的漂亮小姐,忽然也叫閃電過去給她摸一下,
閃電不理不睬。
漂亮小姐又叫了一次,
閃電,依然故我。

我以為漂亮小姐這下要發飆了,
漂亮小姐用比較嚴肅的口吻再叫一次,閃電,過來!
閃電看看我,再看看哥哥,沒搞頭了,
只好起身,懶懶地走到她跟前,咚一聲,就躺了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
漂亮小姐沒罵沒打,只一股勁兒地摸著閃電,
嘴裡直說:
我真是做人失敗呀!

我跟哥哥當場傻了眼,然後,
差點兒笑岔了氣。

是誰讓我的漂亮小姐懂得「內省」啊?
閃電真是好老師!
閃電萬歲萬萬歲!

2007年8月23日

記得【屋上提琴手】這部電影嗎?

這部片子連看帶演,我總共參與過五次。

第一次是在高中二年級時吧,在東南亞戲院看二輪片。
片中異國風情的穿著,猶太民族特有的悲涼樂音,
還有,『傳統』之於猶太民族和我們的宗族觀念如此相似‧‧‧
在在令我印象深刻。

之後,跑到光華商場的舊書攤閒逛時,如獲至寶地撿到一本英文版的劇本。

當時,除了聽收音機,
生活中最奢華的事,就是在公館的街角腳卡卡裡,找一些年輕人賣的盜版錄音帶來聽。
一捲70元吧。

努力拜託情商之下,我終於買到一捲【屋上提琴手】的電影原聲帶。
〈當然,還是拷貝的啦!〉

高二,弄不定三角函數的挫折青春,
就這麼樣邊讀 邊聽 邊唱,悽悽慘慘的度過了17歲。
〈李宗盛唱的"十七歲的女孩",比我們那時候成熟多了!〉

這期間,電影,又陸陸續續看了兩回。
每看一次,心就用力地震盪一次;眼淚也總是沒出息地滑落一堆。

一直到了大四畢業。

那年,
同屆的外文系畢業劇展,
〈這是外文系的年度大事,跟建築系的畢業製作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由祝仲華老師指導,演的就是屋上提琴手。
在學校裡,我ㄧ個人安安靜靜從頭到尾看完了整齣戲。
沒哭。

到了台北,我開始上班了,
外文系將整齣舞台劇搬到台北再演一次。
裡頭除了汪世德,還有學妹季舫,
所以我一定出席觀賞。

〈 汪世德的媽媽是我高中時最怕的英文老師,雖然從沒教過我,一樣怕,不知道怕啥意思?
有一次到他家去,去做什麼我忘了,那不重要。
記得當天是一女中校慶,12月12日。汪世德說他媽媽學校校慶,待會兒就回來時,我還沒意會過來。
等他媽媽一進門就用英文大聲問,where is my slipper? 好熟悉的聲音!
我一看,媽呀!就在恍然大悟的那一瞬間,我的臉色當場 立。刻。慘。白。
餘下的時間是怎麼打發掉的,完全空白了。
但是到現在,我仍記得汪世德那說不出的可惡表情! 〉

畢業以後,離開東海一段時間了,想到要看到久違的朋友,興奮的不得了。
晚上七點公演,我下午不到一點就去探班了。
一到了場地〈我倒忘了在哪裡〉,汪世德一反常態地歡迎我,
上下打量了我ㄧ番,很滿意我的穿著。
我身上穿著當時流行的,裙襬露一截白蕾絲的灰布長裙,和一雙涼鞋,
鞋子什麼款式我不記得了,只記得被要求將鞋脫掉,因為不搭。

我還沒弄懂怎麼回事,就聽見他告訴我,有個配角不巧發高燒,不能演出了‧‧‧
要我立刻跟著鋼琴伴奏練幾首曲子。

好像也沒法子說不,我最不擅長拒絕這事兒,
在大夥兒驚嘆連連之下,沒一會兒功夫就練好了歌曲。
天知道,已經唱了好幾年不是,
竟也派得上用場!哈!

事情不是到此就結束喔。

其實,舞台劇跟電影,在鋪陳安排上,
有很大出入的。
自以為已經很熟稔了,卻不盡然。

我被臨危授命,演的是其中一個妹妹,老四吧;季舫是老二好像,自由戀愛的那個女兒。
我們聚在一起唱歌,說話,
然後,季舫要走到舞台中央跟她心愛的人跳舞。

我直覺爸爸一定會生氣,生很大很大的氣,〈真是入戲!〉
就拉著她的手,邊搖頭,邊說no!no!
一陣拉扯之後,大概嚴重拖戲了,
只見季舫悄聲跟我說,滿滿,再不放手就演不下去了... ... ...

當時,只有我沒穿鞋,還好舞台有前緣,反正臨時找來穿上的襪子也夠黑,
觀眾大概看不到吧。

唱"sun rise,sun set"時,舞台上的安排是,
男生站在舞台的左區,女生在右區,
男女有分部唱,有輪唱,有合唱,然後‧‧‧
我放了好大一個炮!
唉~~~!

一世英名毀於一個音節,就一個音符。

好像看到祝老師快要昏倒的樣子,
我立刻把眼光移開,不敢再瞄下去。

戲演完了。這次,
我哭不出來。

腦海中的記憶只到此為止!

其餘後續的時光,我應該全埋在"好糗"的感覺裡。

有沒有吃頓飯?〈按理應該有〉
有沒有人來跟我說聲謝謝?〈怎麼說,我是槍手,沒功勞也有苦勞〉
我都不復記憶啦。

2007年8月22日

抱著我哇哇大哭的漂亮小姐


這是發生在昨天的事。

我們一起在餐桌上享用著最受歡迎的雞湯,漂亮小姐,突然放下筷子不吃了。
眼淚撲簌簌地直接從臉上流下來。

她問我,媽媽,我可不可以轉學?我可不可以不要再上這個學校?
然後,決提了,一陣長長的、劇烈的大哭於焉開始。

我安靜地摟著她,聽她說她巴不得是個聾子,就可以聽不到同學們一直罵她的聲音;
我慢慢地撫摸她,聽她說她也努力照著導師的話不管他們,可是怎麼可能假裝看不到?

我知道,我都知道。
升上國中後,早上送她進教室,看到剛剛跟我說話時還眉開眼笑的,
我的漂亮小姐,一靠近教室門口,全身立刻緊繃。
臉上的線條,恐懼混合著痛苦與掙扎,走進教室時,身體是佝僂的。

看不見,看不見青春的氣息,看到的是一種無奈的絕望。

中午送飯,是為了讓她看到媽媽,讓她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下午的挑戰。
下午,遠遠的就可以看見她,用半跳半走的方式快樂地回家來。

要求我的漂亮小姐不斷包容同學的漫罵、嘲諷、屈辱,真是辛苦不容易的事。
我常常說,她是摩西,因為她走在走廊上,同學會立刻讓出一條路來,
我的漂亮小姐卻說,不是,因為我是恐怖的病毒。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要求這樣單純的孩子,在複雜混亂的青春期孩子群中自己謀求生路,
勝者生,敗者亡,
是不是公平?是不是就符合成長的最佳原則?

一會兒功夫,漂亮小姐自己擦乾了眼淚,
跟我說,她餓了會把剩下的飯吃掉,別擔心。
然後遊戲的時間到了,她專注地在楓之谷中,廝殺,買賣。
剛剛的淚水呢?剛剛的號哭呢?彷彿只是一段歷史,輕輕吹過了。

等一會兒,我相信,我的漂亮小姐會開開心心地餵餵小魚、帶狗狗散步。
生命,對她而言,是要為許多小生命負責任的,
生命,是充滿感情、關懷與溫暖的。

她只是不瞭解,人為什麼要殘酷?人為什麼要傷害人?

而我,也不太明白。

2007/08/21

2007年8月17日

撿道具

說到撿道具,大學四年撿了好多好東西!

今天先說其中之ㄧ:

大三上學期還住在1517 時,同寢室的同學是豆子、阿棻、燕子和兩個外系的室友阿婆與琴囡。
〈阿婆在出國留學時車禍過世了〉

當時,很想把寢室佈置得像家一樣,就四處觀察搜尋,
在別墅,忘了幾弄52號呂理臣住的地方,硬柪了一張小圓摺桌回來,
在女生宿舍一個陰暗無人煙的樓梯角落深處撈出一塊完整的玻璃,剛剛好墊在小桌子上。

從此那張小桌上總是會有一束花,或是一盤棋‧‧‧
冬季,偶爾有陽光露臉又無風的午後,
這張桌子就會被擺在草地上,成為一群女生喝下午茶的擺放。

當然,綻放地教人傻眼的大白茶花,更是小桌上的常客。
只是,花就是硬著頭皮去摘來的囉。

秋初,
體育館前玩飛盤時,一定會撿回來的松毬果,
也是擺飾的嬌點。

啊!記憶中的東海!

2007年8月6日

說起橋劇

當年在東海,一沒電視,二沒模仿習慣,玩創意是最大的樂趣。

記得話劇社老老少少一大群人,決定庰棄以往『頒獎、拍拍手、走人、結束』的模式時,
腦力激盪了好久,終於決定用橋劇重新詮釋每齣戲。

一則可以讓觀眾對演出的戲碼產生更深的印象,不論好壞;
二則可以讓這群社員上台玩玩,過過戲癮。

所以,大夥兒可是認真地研究了每齣戲,包括各系排練時,我們都要到場關切一番,
然後絞盡腦汁編出有趣的改編版。
經常自己把自己笑得半死!

我只記得「刷油漆」,和「蒼蠅淹死在馬桶」裡這兩段〈戲名是蒼蠅與蚊子〉。
煜中揹我,還摔我〈太可怕了〉,真沒印象,不知道他該怨我太重,還是我該討回一點精神賠償費?哈哈。

當年的謝煜中學長,我喊他"獄卒"喊了很多年,直到現在。
我大一時,他和另一個學長演對手戲,演的就是一個獄卒。
不論扮相、演技、說話,都令我印象深刻。
戲裡有一個地方他突然大叫,我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呢。

可惜我們那個年代,照片是奢侈品,不像現在可以拚命照,照完再挑,能看到的照片少之又少。
不知獄卒身邊現在還可有一些?

對一般大學生而言,話劇大概比辯論有趣。
再厲害的辯士,上台只有三分半鐘;
演戲就好多了,賴皮一點,還可以搶戲、拖戲;
在舞台上的時候,聲音、肢體動作可以誇張,戲裡戲外真真假假,不那麼嚴肅。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瘋癲。

有一年,話劇社年度大戲重新詮釋一齣外文系演過的戲碼:【在大蟒蛇的肚裡】。
整齣戲只有兩個"人"演員: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但是需要一堆可以隨劇情發展而變化的活道具,
因此,社員們動用親戚朋友,只要願意上台的人,都好。

彥彬,就在那時成為戲裡的一株仙人掌吧!
穿著肉色的緊身衣,好像。
劇服一端出來時,把當時這群臨時演員搞死了,又不能臨陣脫逃,因為話劇社人口眾多,寡不敵眾唄!
除了彥彬,還有好幾個我的好友都被陷害,現在想來真是覺得好玩。
因為我連看都不敢多看,哈哈哈。

說到社員人口數,辯論社,
不知為何,在我們這屆時竟由大二的學生接掌社團,
早產兒,我說。

當年得用很多力氣,才能讓社員們願意來開會;
要用很多力氣,才能讓更多的人願意來這個社團。
不像話劇社,總是一堆人。
銘賢堂前,總是會有一堆人走來走去的棋格草地上,永遠都找得到幾隻話劇社的小貓。

擠破腦袋想橋劇的人很多很多,工工系的山胞、煜中、化學系的呂平江、國貿系的葉果、小T、社工系的阿玥、歷史系的王培文、畜牧系的吳自立、張韶成、經濟系的陳玫錦、外文系的季舫、忘了哪個系的劉成蓀、葉時榮、園景系的解子建、建築系的蔣天群、還有豆子、方儉、李明東、卓麗淑、喬全生... ...,好多好多的人,如今在我腦海中只留下容貌卻忘了名字。

記得這麼多也算厲害了。


因為是塵封已久的記憶,不見得都正確,
就寫到這兒囉。
歡迎舊雨〈新知就省了,啥也不知〉多多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