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27日

斑斑又要離家啦

斑斑,又要搬出去了。

國中三年級的寒假,我們一家人還住在台北新店山上。
斑說,他要回屏東,原因是,在山上已經度了一年半的假了,
在這樣下去,他一定考不上高中。

回屏東,就自己一個人借住在幼稚園的一間空教室裡,一個學期。
然後,捨近求遠,
捨了屏東的第一志願,選了遠在鹽埔,我們都很喜歡的一所新學校,屏北高中。

今年暑假,斑跟我說,要申請住校,
因為就剩一個學期了,
要專心讀書準備大學考試。

今天開始,我們出門採買一些用品。
斑斑突然說,
那我就吃不到你做的早餐了。

是啊,早上為了搭上六點半的交通車,
我常常得五點多就起床,
做早餐,陪陪他,說說話。
早餐款式常常不按牌理出牌,是我一慣的樂趣。
只要吃得開心都好。

再過兩天,就只能在週末見面了。

有這樣的孩子,真好。
可以親熱,可以聊天,可以談話,可以
看他做自己的決定,
看他走自己的路。

2007年8月25日

我真是做人失敗啊!

千萬別被閃電的一臉憂鬱給騙了!
我家有一條狗,名字叫做「閃電」。

閃電今年九月就要滿四足歲,是一隻混種土狗,超有個性。

閃電的媽媽叫做「狗腿」,喔,那是因為,
在這之前我不會辨認公狗母狗,錯把她看做公狗,就取了這等名字。
才叫了兩個小時,她就認定這個名字〈真夠狗腿!〉
既然來不及更正,就沿用下來啦。

狗腿自己帶著閃電長大,所以,在兩歲以前,閃電一直沒有離開過媽媽的身邊。
我常說,人帶狗,帶好狗;狗帶狗,帶野狗。
閃電眼中只有媽媽,只跟著媽媽,
從不馬戲我們這一家人,特別是漂亮小姐。
他最敢對漂亮小姐發威,然後,再接受一頓漂亮小姐的尖叫斥責。

閃電有一招最拿手的絕活兒,就是空中搭人。
我們一家人排排站在他面前,
他會先舉起兩隻前腳,搭在媽媽身上,
然後,爸爸,
然後,哥哥,
最後才是,漂亮小姐。
這中途,前腳絕不會落地,很厲害的招式。

閃電趴在地上時,像隻虌,一隻前腳收進肚子底下窩著,
另外三隻腳像外張開,
就像一隻虌。

有時候,他會仰躺在地上,四隻腳向空中伸展,其中一隻前腳彎曲,
樣子很像躺著飛的超人。

為什麼要說起閃電呢?
我覺得,閃電是最懂得直接表態的家人。
只有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漂亮小姐:
對不起,我討厭你這樣做;
很好,你這樣待我我很舒服。

漂亮小姐曾經「不小心」用板凳壓到閃電的腳,
立刻被閃電回咬一口,哭的希哩嘩啦。
當然,除了大哭,也破口大罵了十幾分鐘。

漂亮小姐若是帶著「不懷好意」的心情靠近閃電,
就算她是要撫摸閃電,
閃電一定回以狺狺狗吠,
不准漂亮小姐接近他。

我一直很好奇,
閃電是怎麼分辨出善意惡意?
我看都很好啊。

有時候,漂亮小姐被兇了之後,不吭聲,
閃電的判斷是正確的;
有時候,漂亮小姐被深深誤解,就會謾罵,
這時候,我就要插手,責備閃電不可無禮,
閃電就會默預設錯,再向漂亮小姐示好。

八月中的某一天,漂亮小姐,哥哥和我在家裡看電視。
氣氛非常愉快。
這時,我心血來潮,叫睡在一旁的閃電來給我摸摸。
摸完了,哥哥也叫他,
閃電很滿足地讓哥哥摸了半天,就走回他的布布上休息。

一直專心看電視的漂亮小姐,忽然也叫閃電過去給她摸一下,
閃電不理不睬。
漂亮小姐又叫了一次,
閃電,依然故我。

我以為漂亮小姐這下要發飆了,
漂亮小姐用比較嚴肅的口吻再叫一次,閃電,過來!
閃電看看我,再看看哥哥,沒搞頭了,
只好起身,懶懶地走到她跟前,咚一聲,就躺了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
漂亮小姐沒罵沒打,只一股勁兒地摸著閃電,
嘴裡直說:
我真是做人失敗呀!

我跟哥哥當場傻了眼,然後,
差點兒笑岔了氣。

是誰讓我的漂亮小姐懂得「內省」啊?
閃電真是好老師!
閃電萬歲萬萬歲!

2007年8月23日

記得【屋上提琴手】這部電影嗎?

這部片子連看帶演,我總共參與過五次。

第一次是在高中二年級時吧,在東南亞戲院看二輪片。
片中異國風情的穿著,猶太民族特有的悲涼樂音,
還有,『傳統』之於猶太民族和我們的宗族觀念如此相似‧‧‧
在在令我印象深刻。

之後,跑到光華商場的舊書攤閒逛時,如獲至寶地撿到一本英文版的劇本。

當時,除了聽收音機,
生活中最奢華的事,就是在公館的街角腳卡卡裡,找一些年輕人賣的盜版錄音帶來聽。
一捲70元吧。

努力拜託情商之下,我終於買到一捲【屋上提琴手】的電影原聲帶。
〈當然,還是拷貝的啦!〉

高二,弄不定三角函數的挫折青春,
就這麼樣邊讀 邊聽 邊唱,悽悽慘慘的度過了17歲。
〈李宗盛唱的"十七歲的女孩",比我們那時候成熟多了!〉

這期間,電影,又陸陸續續看了兩回。
每看一次,心就用力地震盪一次;眼淚也總是沒出息地滑落一堆。

一直到了大四畢業。

那年,
同屆的外文系畢業劇展,
〈這是外文系的年度大事,跟建築系的畢業製作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由祝仲華老師指導,演的就是屋上提琴手。
在學校裡,我ㄧ個人安安靜靜從頭到尾看完了整齣戲。
沒哭。

到了台北,我開始上班了,
外文系將整齣舞台劇搬到台北再演一次。
裡頭除了汪世德,還有學妹季舫,
所以我一定出席觀賞。

〈 汪世德的媽媽是我高中時最怕的英文老師,雖然從沒教過我,一樣怕,不知道怕啥意思?
有一次到他家去,去做什麼我忘了,那不重要。
記得當天是一女中校慶,12月12日。汪世德說他媽媽學校校慶,待會兒就回來時,我還沒意會過來。
等他媽媽一進門就用英文大聲問,where is my slipper? 好熟悉的聲音!
我一看,媽呀!就在恍然大悟的那一瞬間,我的臉色當場 立。刻。慘。白。
餘下的時間是怎麼打發掉的,完全空白了。
但是到現在,我仍記得汪世德那說不出的可惡表情! 〉

畢業以後,離開東海一段時間了,想到要看到久違的朋友,興奮的不得了。
晚上七點公演,我下午不到一點就去探班了。
一到了場地〈我倒忘了在哪裡〉,汪世德一反常態地歡迎我,
上下打量了我ㄧ番,很滿意我的穿著。
我身上穿著當時流行的,裙襬露一截白蕾絲的灰布長裙,和一雙涼鞋,
鞋子什麼款式我不記得了,只記得被要求將鞋脫掉,因為不搭。

我還沒弄懂怎麼回事,就聽見他告訴我,有個配角不巧發高燒,不能演出了‧‧‧
要我立刻跟著鋼琴伴奏練幾首曲子。

好像也沒法子說不,我最不擅長拒絕這事兒,
在大夥兒驚嘆連連之下,沒一會兒功夫就練好了歌曲。
天知道,已經唱了好幾年不是,
竟也派得上用場!哈!

事情不是到此就結束喔。

其實,舞台劇跟電影,在鋪陳安排上,
有很大出入的。
自以為已經很熟稔了,卻不盡然。

我被臨危授命,演的是其中一個妹妹,老四吧;季舫是老二好像,自由戀愛的那個女兒。
我們聚在一起唱歌,說話,
然後,季舫要走到舞台中央跟她心愛的人跳舞。

我直覺爸爸一定會生氣,生很大很大的氣,〈真是入戲!〉
就拉著她的手,邊搖頭,邊說no!no!
一陣拉扯之後,大概嚴重拖戲了,
只見季舫悄聲跟我說,滿滿,再不放手就演不下去了... ... ...

當時,只有我沒穿鞋,還好舞台有前緣,反正臨時找來穿上的襪子也夠黑,
觀眾大概看不到吧。

唱"sun rise,sun set"時,舞台上的安排是,
男生站在舞台的左區,女生在右區,
男女有分部唱,有輪唱,有合唱,然後‧‧‧
我放了好大一個炮!
唉~~~!

一世英名毀於一個音節,就一個音符。

好像看到祝老師快要昏倒的樣子,
我立刻把眼光移開,不敢再瞄下去。

戲演完了。這次,
我哭不出來。

腦海中的記憶只到此為止!

其餘後續的時光,我應該全埋在"好糗"的感覺裡。

有沒有吃頓飯?〈按理應該有〉
有沒有人來跟我說聲謝謝?〈怎麼說,我是槍手,沒功勞也有苦勞〉
我都不復記憶啦。

2007年8月22日

抱著我哇哇大哭的漂亮小姐


這是發生在昨天的事。

我們一起在餐桌上享用著最受歡迎的雞湯,漂亮小姐,突然放下筷子不吃了。
眼淚撲簌簌地直接從臉上流下來。

她問我,媽媽,我可不可以轉學?我可不可以不要再上這個學校?
然後,決提了,一陣長長的、劇烈的大哭於焉開始。

我安靜地摟著她,聽她說她巴不得是個聾子,就可以聽不到同學們一直罵她的聲音;
我慢慢地撫摸她,聽她說她也努力照著導師的話不管他們,可是怎麼可能假裝看不到?

我知道,我都知道。
升上國中後,早上送她進教室,看到剛剛跟我說話時還眉開眼笑的,
我的漂亮小姐,一靠近教室門口,全身立刻緊繃。
臉上的線條,恐懼混合著痛苦與掙扎,走進教室時,身體是佝僂的。

看不見,看不見青春的氣息,看到的是一種無奈的絕望。

中午送飯,是為了讓她看到媽媽,讓她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下午的挑戰。
下午,遠遠的就可以看見她,用半跳半走的方式快樂地回家來。

要求我的漂亮小姐不斷包容同學的漫罵、嘲諷、屈辱,真是辛苦不容易的事。
我常常說,她是摩西,因為她走在走廊上,同學會立刻讓出一條路來,
我的漂亮小姐卻說,不是,因為我是恐怖的病毒。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要求這樣單純的孩子,在複雜混亂的青春期孩子群中自己謀求生路,
勝者生,敗者亡,
是不是公平?是不是就符合成長的最佳原則?

一會兒功夫,漂亮小姐自己擦乾了眼淚,
跟我說,她餓了會把剩下的飯吃掉,別擔心。
然後遊戲的時間到了,她專注地在楓之谷中,廝殺,買賣。
剛剛的淚水呢?剛剛的號哭呢?彷彿只是一段歷史,輕輕吹過了。

等一會兒,我相信,我的漂亮小姐會開開心心地餵餵小魚、帶狗狗散步。
生命,對她而言,是要為許多小生命負責任的,
生命,是充滿感情、關懷與溫暖的。

她只是不瞭解,人為什麼要殘酷?人為什麼要傷害人?

而我,也不太明白。

2007/08/21

2007年8月17日

撿道具

說到撿道具,大學四年撿了好多好東西!

今天先說其中之ㄧ:

大三上學期還住在1517 時,同寢室的同學是豆子、阿棻、燕子和兩個外系的室友阿婆與琴囡。
〈阿婆在出國留學時車禍過世了〉

當時,很想把寢室佈置得像家一樣,就四處觀察搜尋,
在別墅,忘了幾弄52號呂理臣住的地方,硬柪了一張小圓摺桌回來,
在女生宿舍一個陰暗無人煙的樓梯角落深處撈出一塊完整的玻璃,剛剛好墊在小桌子上。

從此那張小桌上總是會有一束花,或是一盤棋‧‧‧
冬季,偶爾有陽光露臉又無風的午後,
這張桌子就會被擺在草地上,成為一群女生喝下午茶的擺放。

當然,綻放地教人傻眼的大白茶花,更是小桌上的常客。
只是,花就是硬著頭皮去摘來的囉。

秋初,
體育館前玩飛盤時,一定會撿回來的松毬果,
也是擺飾的嬌點。

啊!記憶中的東海!

2007年8月6日

說起橋劇

當年在東海,一沒電視,二沒模仿習慣,玩創意是最大的樂趣。

記得話劇社老老少少一大群人,決定庰棄以往『頒獎、拍拍手、走人、結束』的模式時,
腦力激盪了好久,終於決定用橋劇重新詮釋每齣戲。

一則可以讓觀眾對演出的戲碼產生更深的印象,不論好壞;
二則可以讓這群社員上台玩玩,過過戲癮。

所以,大夥兒可是認真地研究了每齣戲,包括各系排練時,我們都要到場關切一番,
然後絞盡腦汁編出有趣的改編版。
經常自己把自己笑得半死!

我只記得「刷油漆」,和「蒼蠅淹死在馬桶」裡這兩段〈戲名是蒼蠅與蚊子〉。
煜中揹我,還摔我〈太可怕了〉,真沒印象,不知道他該怨我太重,還是我該討回一點精神賠償費?哈哈。

當年的謝煜中學長,我喊他"獄卒"喊了很多年,直到現在。
我大一時,他和另一個學長演對手戲,演的就是一個獄卒。
不論扮相、演技、說話,都令我印象深刻。
戲裡有一個地方他突然大叫,我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呢。

可惜我們那個年代,照片是奢侈品,不像現在可以拚命照,照完再挑,能看到的照片少之又少。
不知獄卒身邊現在還可有一些?

對一般大學生而言,話劇大概比辯論有趣。
再厲害的辯士,上台只有三分半鐘;
演戲就好多了,賴皮一點,還可以搶戲、拖戲;
在舞台上的時候,聲音、肢體動作可以誇張,戲裡戲外真真假假,不那麼嚴肅。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瘋癲。

有一年,話劇社年度大戲重新詮釋一齣外文系演過的戲碼:【在大蟒蛇的肚裡】。
整齣戲只有兩個"人"演員: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但是需要一堆可以隨劇情發展而變化的活道具,
因此,社員們動用親戚朋友,只要願意上台的人,都好。

彥彬,就在那時成為戲裡的一株仙人掌吧!
穿著肉色的緊身衣,好像。
劇服一端出來時,把當時這群臨時演員搞死了,又不能臨陣脫逃,因為話劇社人口眾多,寡不敵眾唄!
除了彥彬,還有好幾個我的好友都被陷害,現在想來真是覺得好玩。
因為我連看都不敢多看,哈哈哈。

說到社員人口數,辯論社,
不知為何,在我們這屆時竟由大二的學生接掌社團,
早產兒,我說。

當年得用很多力氣,才能讓社員們願意來開會;
要用很多力氣,才能讓更多的人願意來這個社團。
不像話劇社,總是一堆人。
銘賢堂前,總是會有一堆人走來走去的棋格草地上,永遠都找得到幾隻話劇社的小貓。

擠破腦袋想橋劇的人很多很多,工工系的山胞、煜中、化學系的呂平江、國貿系的葉果、小T、社工系的阿玥、歷史系的王培文、畜牧系的吳自立、張韶成、經濟系的陳玫錦、外文系的季舫、忘了哪個系的劉成蓀、葉時榮、園景系的解子建、建築系的蔣天群、還有豆子、方儉、李明東、卓麗淑、喬全生... ...,好多好多的人,如今在我腦海中只留下容貌卻忘了名字。

記得這麼多也算厲害了。


因為是塵封已久的記憶,不見得都正確,
就寫到這兒囉。
歡迎舊雨〈新知就省了,啥也不知〉多多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