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25日

超級老朋友

步入中年,很多事都會奇妙地發生。
老朋友就是一樁。

既言老,總是要長長的時間發酵醞釀才有味道,
一見鍾情,相見恨晚,
怎麼說都發生在當下,新鮮,稱不上老;

同事情誼順利的話可以一起走過二三十年,
老是老,稱得上朋友的,也愈來愈少;

同學不太一樣,
年輕無慮,心思單純,理想抱負幻夢憧憬,沒人懷疑沒人嘲笑,
回到腦海來敲敲門的,盡都是歡顏盡都是笑語。

我開始在午夜夢迴忽然想念起某個同學,
我也開始學著在網路上鍵入可能出現的人名,胡亂找尋一通。
得者我幸,不得我命,
這些都不能強求來的。

最近讓我想起來並付諸行動找尋的這個同學,維森,
民國56年在台北時,我們一起讀光仁幼稚園,
之後也一起進入音樂班成為小學的同學,
直到我四年級轉回屏東。

三十五年來,維森總是常常讓我念著。

印象中,他的頭髮好多好直,永遠理個小平頭。
臉上總是掛著微微笑,
說話很輕柔很斯文,
從來不會欺負女生。

幼稚園時,我又矮又小,
看著鞦韆總是被一群人圍著,排隊等著,我從來沒有機會等到玩一下。
上課鈴聲響,不敢逗留,所以一直不會盪鞦韆。

有一天放學後我還沒走,遇到維森的媽媽來接他,
小朋友都下課了,鞦韆沒人搶著坐,
我們就約了一起去盪。
知道我一點都不會時,
維森好心教我把腳伸直,用力往前伸出去,
我很用力地照著做,
然後,就頭朝後仰掉了下去。

痛不痛我已經不記得了,
可是我竟然嚎啕大哭!
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何哭這麼傷心,大概太丟人了,
我還穿裙子耶!

只記得那天鞦韆沒練成,
溫柔的維森媽媽輕聲細氣地安慰我,而且,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魔術,
回家時我的手上就多了一大包糖果。

小學三年級的夏天,學校舉辦夏令營活動,在三芝的天主堂紮營。
我不但學會了盪鞦韆,盪得又高又平穩,完全不會害怕。
看著眼前的遠山近樹忽近忽遠,耳畔風聲勻勻地吹拂著,真是心滿意足啊!

維森、李堅、我,
我們三人經常玩在一起,
直到我四年級下學期回屏東,就再也沒有聯絡了。

到現在,我仍然喜歡盪鞦韆,喜歡盪得高高的,說不出的舒暢。
常常一邊盪,一邊就會想起維森。

一轉眼三十五年過了,
前陣子我在網路上看到了可能是他的名字,打了電話過去,也留了我的電話,
心裡其實完全不抱希望的。
今天聽到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時,我高興得差點兒說不出話來。

這真是場驚奇有趣的探險之旅,
只是,探索的是我們的過去,是我們的回憶,還有時空縫隙留給我們的點點揣度。
我們用來彼此望見的,
是七歲時的眼睛看到的世界,
是十歲時的眼睛看到的人物。

這場冒險才剛啟程,
一路歡欣鼓舞地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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